宁蘅听了想笑。 “怎么,阿蘅不信?” 宁蘅淡淡:“您说他对我蓄谋已久,可是在那天索菲城堡前,他见都没见过我,谈何蓄谋已久?” 黛娜夫人陷入沉吟。 其实,黛娜夫人很早很早就知道。 瑾州有一个喜欢的姑娘。 书房最常看的兵书里,有她的照片,隔三岔五,就让元卿查看她的消息,还如珠如宝的藏着一条女孩子的手链。 她作为母亲,并未横加干预,也未展开调查。 她知道。 这个人是瑾州心中的白月光与朱砂痣,触碰不得。 直到—— 阿蘅出现。 她想,这个人必定是阿蘅无疑。 只是目前,瑾州闷着不说罢了。 但瑾州那样的性子。 又怎会轻易吐露。 半晌。 黛娜夫人轻叹一口气。 “有些东西,要用足够的时间去磨合,才能发现。” 宁蘅未置一词。 太晚了。 她已经不想再去了解傅瑾州了。 这一生,爱恨情长,她都不会再拥有了。 黛娜夫人出门前,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阿蘅,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并理解。”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照顾这个孩子。” “他,是我们傅家的希望。” 也是瑾州的希望。 顿了下。 黛娜夫人重新启唇:“如果是个女孩,就是傅家的小公主,如果是个男孩,就是s国王室,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 晚间,傅瑾州重新进来的时候,宁蘅正躺在床上休息。 男人也没有说话。 就只是坐在床边,指腹轻轻揉捏着她的指尖,像是把玩着什么新奇的物品。 宁蘅知道赶不走他,直接无视他。 随后几天。 都一直是傅瑾州在照顾她。 早上他会准备好他喜欢的粥和小菜,中午会亲自做些汤,下午他偶尔会带着她出门晒晒太阳,用完晚餐之后,他坐在床边陪着她。 日复一日。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 伤口只要不做些大动作,就不是那么疼了。 期间。 黛娜夫人和傅瑾砚也常来,薛允辞也来过几次,不过宁蘅担忧他的身体,就让他好好休息。 薛知棠没有再出现过。 久而久之。 宁蘅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即便傅瑾洲给她带了多么有趣的书籍,新奇的美味,或者最近发生的奇闻趣事,宁蘅依旧情绪很淡,没有任何回应。 有时候。 她很像一具空洞的,没有灵魂的布偶。 这一天。 傅瑾州在医院长廊外,用手机视频开完例行的早会,便进了门。 门内的女孩听到声响。 将手中的书放下,轻拢薄被,背对着他。 傅瑾州眸底不恼,走到床边,坐下,他的眸光看着女孩儿的侧脸,忽然说道:“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 女孩儿没有理他。 傅瑾州伸手,将她脸侧的发别到耳后,喉间溢出了轻笑声:“真的不想听?嗯?” 宁蘅意识到什么,指骨攥紧薄被。 男人唇角笑意加深,薄唇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坏消息是……换药时间到了。” 胸口的伤换药有周期,纱布和血肉都要长在一起了。 每次换药。 又疼又痒,都是一次折磨。 第一次换药,前来的护士硬生生换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换好,最后还是傅瑾州亲自给她上药,才勉强完成。 不过。 那次给她上药。 足足用了一上午。 他虽动作很轻很慢,几乎是慢慢磨的速度帮她完成的,但是她裸着在他面前,这样的慢动作反而成了一种精神折辱。 羞耻心将她的神经烧的火辣辣的。 他那时一边上药一边问她:“疼吗?” 她犟着,没有回。 他就又问道:“下回还敢不敢了?” 宁蘅以为他察觉了什么,狐疑的看向他,却听见他接着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也没有下回了。” 随后。 这些天,也一直都是他在帮她上药。 而现在…… 宁蘅掐着指尖,感受着男人灼热的视线,感受着他温热的吹拂在耳畔的呼吸,身子朝着另一边蹭了点儿。 这小动作被傅瑾州发现。 男人又朝她凑近了点,还咬了下她的耳垂。 宁蘅一颤。 她冷冷的说道:“阁下日理万机,公事繁忙。倒也没必要整天待在我这里,我这里庙小,实在容不下你。” 夹枪带棒。 这几天。 傅瑾州甚至竟然已经习惯了她这样说话。 他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目光幽深:“……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吴侬软语。 别是一般韵味。 宁蘅面无表情道:“阁下说笑了,我怎么敢。” “……出去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傅瑾州喉间微鲠。 他就这么看着女孩儿的侧脸,看了很久,而后,忽然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 “刚才医生来看过苏嫣,她脱离危险期了。” 宁蘅羽睫一颤。 傅瑾州薄唇轻勾:“她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几位教授说,她有很大的希望,在半年之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