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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你,我要了!(第1页)

一进院子,就看见赵非荀着一身浅墨竹枝圆领长袍,墨玉发冠束发,正在院中与轻风二人搭着一个……锦鸢:……袁大夫前脚才走,说了能下床活动一二,结果大公子就带着轻风忙开了她是不是应该将袁大夫再请回来锦鸢站着正纠结时,赵非荀已看见了她,撩了下袍子站起身,朝她大步走来。炙热的光洒在他的身上。面上、颈项边汗水淌落,沿着领子滑落。随着男人靠近,一股热气也靠近,连他的气息也极为霸道,将她团团包裹住。锦鸢仰面,抽出帕子替他擦拭。女子动作温柔。男人从她手中夺过帕子,两下就擦去热汗,低眸,看着锦鸢在过于明亮的阳光下,面颊柔软,白得泛出一层淡淡的柔光。他抬手,屈起指节,在她面颊上擦过,低头告诉她:"命人移了一棵银桂来,树下再搭一个秋千,今年秋日就在树下赏花玩乐了。"锦鸢在他温和的嗓音中,掀起眼睑。更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缓缓绽开的笑容。她当满心欢喜。清竹苑是大公子的院子。她为妾,住在语云斋中,如何能日日逗留在清竹苑中,可偏偏大公子告诉她,他为自己移了树,搭了秋千,让她来秋日赏景。这份恩宠——直白的滚烫。她伸出双手,烫得几乎要接不住。眼下的幸福更像是掺杂了虚幻。而她越陷越深。锦鸢靠在男人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紧,目光看着院中逐渐成型的秋千架,与清竹苑中一向精简之风格格不入,她忍不住笑了声,"这秋千架这样摆着怪不搭的。"赵非荀也顺着看去:"也是。"锦鸢正打算劝他移开。谁料,男人扬声,叫来小厮吩咐:"去找个花匠来,在架子上缠些花藤。"她分明看见小厮听了吩咐后,都愣了一下。"这……是!小的这就去办!"这才急忙转身出去寻花匠。锦鸢伏在赵非荀胸前,挡住了面容,肩膀的微颤却瞒不过他,赵非荀挑眉,在她肩上拍了下,"笑够了""嗯。"她抬起头,露出一双莹润的眸子。澄澈清洌。眉眼弯弯。应下的声音柔婉。分外惹人怜爱。这一刻两人对视,似无声,却胜万言。赵非荀得闲在家休养两日,大半时间都在陪着锦鸢,抱着与她同坐秋千,或是将她用力推起,听见锦鸢出声来,他急急拽回,将人护在怀中,低声安抚,半晌没听见声音,再低头看去时,见一双璀璨盈盈的眸子,"我的名字为鸢,是老鹰也是纸鸢,都是在天空中翱翔之物,方才您将秋千高高推起时,是不是和飞翔的感觉很像"赵非荀轻声一笑。他只记得锦鸢柔怯。却忘记了她藏在骨子里的坚韧。能逼着自己短短几日学会骑马的姑娘,怎会怕一个小小的秋千赵非荀单手勒住她的腰,问:"想试试飞么"锦鸢点头。不见惧怕。赵非荀摸了下她的面颊,顺口夸了一句,"有胆气,只不过不是这会儿,等入夜后,爷再带着你去。"入夜后,赵非荀当真履行诺言。带着她纵身一跃,从墙壁柱子借力,稳稳落在屋檐之上——夏夜的屋檐上,纵目远眺,一片开阔,不见亭台楼阁的遮挡,因而上面的风也大了许多,吹起她衣袂裙摆,与男人的衣摆纠缠在一处。赵非荀带着她飞檐走壁。在越过屋舍之间时,脚下凌空、迎面晚风拂面,这一瞬,仿佛她真的成了鸢,展翅高飞!她忍不住抬起胳膊,任由风穿过她的五指,也愈发胆大地扬起脸,让风迎面吹来。怪不得要在晚上才能出来。平日里被人瞧见了去,实在不像话。夜里有夜色作为掩饰,底下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看不见他们,可锦鸢在低头时,却能看尽市井百态。在京城的屋舍顶上飞走许久后,赵非荀带着她在一个屋脊上坐下,两袖一甩,让她抬头去看。满天繁星。仿若伸手可摘。夜色与星光都太过温柔。却都抵不过身边人的温柔。锦鸢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之上,一眼不眨的望着繁星,直至眼睛酸涩,渗出眼泪来,悄然无声的从眼角滴落,渗入男人肩头的布料中。夜静星河出,耿耿辰与参。屋脊之上,仿佛将他们从尘世间的喧嚣中剥离而出。只有他们二人,与满天的星河罢了。"夜深了,下去吧。"赵非荀将她松开,在屋脊上站起身,朝她伸出手。他逆风而立,身上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月辉无暇,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挺拔坚毅。这一刻,哪怕身居屋脊,锦鸢心中也不曾有丝毫害怕。她将至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掌心,接着被轻轻一拽,带入怀中,护着她纵身一跃,随后稳稳落地。锦鸢睁眼,目光四扫。"找什么""我在寻园子里的马车。"她回眸看向男子,疑惑问道:"还是大公子想走回春景园"她环视着四周的布局,不远处是一处夜市的入口。那此处就是城东。若要走回去,没个两个时辰都走不到。赵非荀淡淡一笑,"京城中有一明月阁九层高,膳食上佳,还做着客栈的营生,今夜我们外宿,不回园子。"锦鸢诧异:赵非荀:"前方就是夜市,能淘到不少新奇之物,去看看"锦鸢的表情已不能用诧异来说。赵非荀故意面色一沉,冷声问道:"不愿意去"锦鸢连忙摇头,"愿意!我想去的!自小到大,我从未好好逛过一次夜市,分外期待,只是……"她含糊一声,眼神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大公子。赵非荀:"说。"锦鸢腼腆了笑了下,"只是…出门仓促,妾身囊中羞涩,怕只看得起买不起。"她伸出手,表情实在生动有趣,"不知大公子能否预支妾身一个月的月钱"赵非荀眼中生笑。伸手拽下腰间钱袋。手却忽然一顿。锦鸢:"怎么了"赵非荀没摸到钱袋,拽下挂在腰侧的坠子,语气沉静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来:"看来得去一趟当铺了。"锦鸢抿了下嘴角。立刻将视线挪开。这会儿若是笑出来,未免太不尊重大公子。或许是这般经历实在有趣,赵非荀也颇为享受今晚如寻常百姓,当真带着锦鸢去了当铺,换了十二两银子出来,锦鸢小声念了句‘真黑’,那当铺掌柜分明是看大公子衣着不俗,不懂这些首饰市面上的价格,故意报了低价。赵非荀向来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把十二两银子都给了锦鸢,由着她去夜市挥霍。买了有几分野趣的通草花簪子,画着无锡大胖阿福的面具,绣了蝴蝶留恋花丛的团扇,还让人算了一卦,又像街头行人一般,买了不少小吃。边走边逛。最后又绕进一间成衣铺,买了两身衣裳。出了夜市,赵非荀便带着锦鸢前往明月阁,要了一间天字号上房,推开窗子,后面就是仙韵湖。夜市虽歇。但仙韵湖上仍有点着烛火的画舫悠悠划过。夏风将画舫上的丝竹乐声、低柔浅笑声一并传来。锦鸢站在窗口,望着湖面,想起往事来,竟觉恍如隔世,一时间在窗前看得出了神,连身后的脚步声靠近都不曾发觉。直至身子被带入一个微凉的怀中。"夜里风大,小心吹伤。"他腾出一条胳膊,将敞开的窗子合拢。掰过她的身子,吻了下去。他已沐浴过,似乎还用的是凉水,浑身微凉,可气息在纠缠时逐渐发热,抵着他胸膛的掌心也生出一层薄汗,几乎要撑不住下滑,连着喘息声也一并被吞下。浸润着月光,他们相拥、相吻。将她彻底占有。一次又一次。他们没有带小厮、侍卫或是婢女出门,哪怕住着天字号,万事也都要他们亲力亲为。赵非荀抱着她去洗漱,浴桶里的水涌出些许。水声连连不断。又抱着人出来,用巾子从头到脚仔细擦干。最后拥着人在怀中,沉沉入睡。一夜无梦。次日,唤醒二人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公子!"锦鸢被吵醒,睁开惺忪的眼,看着陌生的环境,一时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身旁的赵非荀醒得极快,他压下锦鸢的肩膀,低声道:"爷去看看。"说罢,拽起一件长袍穿上朝门走去。锦鸢的睡意散了一半。看着床上、窗前的一片凌乱,忍不住热气上涌。抻着发酸的腰背,将床前的衣裳捡起。门口,传来的声音像是轻风的。"大公子,不好了!宫里来的天使马上就要进园子里去了!马车已经在楼下候着了!"比起轻风阵脚大乱的模样,赵非荀显得分外镇定。"你先回去,让嬷嬷留他喝几盏茶,我很快就回。"轻风:……"大公——""砰!"门在他面前合上。连名字都不准他叫完。锦鸢听见宫中来人宣旨,立马下床穿衣洗漱,一刻都不敢耽搁。两人准备妥当后,坐上马车回园子里去。等见了天使,对方已等了许久,眉目间有几分不耐烦之色。只不过在看见赵非荀现身后,他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将军,随后一甩手中的拂尘,另有一个太监将明黄色的卷轴递到他手中,待他展开后,朗声诵读旨意。赵非荀领着院里的人下跪听旨。在平定沧州之乱、回京多日之后,对赵非荀赏赐的旨意总算拟定出来。封骠骑将军赵非荀为大将军,官阶超一品。赵非荀不曾有任何情绪变化。似乎对他而言,这些荣耀并不值得他高兴。可跪着的众人却另有自己的心思。大公子此番连续平定云秦、北疆,甚至还夺回了沧州、驱赶了北疆人,为此更中了北疆的暗算,功劳苦劳都有,却只得了一个大将军的封号依他们之见,大公子这份功勋,便是封王都足矣!"臣谢陛下隆恩。"宣读完旨意后,天使才恢复了平时说话的语调,"大将军快请起,陛下还另外吩咐了杂家,请大将军即刻入宫,另有要事与大将军详谈。"赵非荀起身,双手接过卷轴,轻轻抬手。一旁的姚嬷嬷上前,将一个沉甸甸的银袋塞入天使手中,"天使这一趟辛苦,不如留下喝两口茶再走"天使暗暗掂了下重量。面上笑容真切了几分,"谁不知大将军园子里的姚嬷嬷泡得一手好茶,今日杂家有幸尝了两盏,这会儿还口齿留香呢!"天使笑起来,以袖掩面。加之他声音不似寻常太监那样奸细,这样笑着,愈发听的怪异。姚嬷嬷客套了声天使谬赞。天使叹息一声,故作惋惜:"只可惜杂家还有使命在身,等会儿还要去南定王府宣旨,否则真想再想嬷嬷讨一杯茶喝。"两人客套几句,由姚嬷嬷亲自一路送他出去。赵非荀将圣旨交给轻风去存放,自己转身进屋,为入宫做准备,锦鸢也跟着进去侍候。即是入宫听宣,自然该穿上朝服,今日天气炎热,刚一穿上身,后背立刻被汗水湿透。锦鸢准备了两三个巴掌大的冰鉴交给轻风,只要从冰鉴上扇起风来,就能带来一丝凉意,等到了宫门口,冰鉴里的冰化完,正好能缴块干净帕子擦拭,不至于入宫面圣太过狼狈。赵非荀听后,也颇为喜爱这份巧思,看了眼锦鸢,道,"这主意不错,一冰两用也不曾浪费,想爷怎么赏你"锦鸢摇头,"妾身不要赏赐。"赵非荀空出神来,抬起她的脸,仔细看了两眼,"你也同外面那些人一般,替爷觉得区区一个大将军未免太敷衍了些"锦鸢面色有一分迷茫,如实回道:"妾身不知……只是听旁人说,大公子立下的功勋封王拜相都不为过。"赵非荀收回捏住她下颚的手,转而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不知不懂也是一分福气,半知半懂才最可怕。你只需记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不可妄言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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