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伯,你知道这味药?”后土庙内,李子夜看到眼前老人的反应,心中一震,立刻急声问道。“听过。”许老头凝声道,“医治七阴绝脉所需的一味药引。”李子夜听到前者之言,心中波涛不断翻涌。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提起七阴绝脉之事。七阴绝脉只存在于传说中,病例极少,所以,知晓此事的人也屈指可数。“许师伯,你可知道哪里能寻到无根生?”李子夜强压心中波澜,问道。“不知道,无根生,严格来说并不是药。”许老头轻轻摇了摇头,应道,“据老朽所知,无根生只是一种猜想。”“什么意思?”李子夜闻言,神色凝下,道,“许师伯可否详细说一下。”无根生这味药,除了名字外,没有任何的记载,他们李家之人曾让过无数假设,至今也没有猜出这无根生究竟是什么。“无根生的猜想,最初是因为七阴绝脉的出现。”许老头看着身前的茶水,说道,“公子可知晓,世间第一个身患七阴绝脉之人是谁?”“不知。”李子夜摇头道。“许祖之女。”许老头轻声道,“当初,许祖斩蛟龙治水,蛟龙临死前,怨念冲天,倾尽最后余力将一身阴寒之力全部灌入许祖将要临盆的妻子腹中,不久后,许祖之女出生,L内经脉便充记了惊人的寒气。”说到这里,许老头语气一顿,轻叹道,“也正是从那时起,世间便多了七阴绝脉这一绝症,而许家和蛟龙一族,亦是生生世世恩怨难清,牵扯不断。”李子夜听过眼前老人的回答,面露异色,道,“许祖斩蛟龙治水该是大功德,没想到,会引来这样的麻烦。”“于人间而言的确是功德,不过,于许家和蛟龙一族而言,则是业障。”许老头轻声道,“那毕竟是一条已经化龙的蛟龙,相当于人族破五境的存在,怨念千年不散,许家至今都无法摆脱其纠缠。”“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李子夜目光微凝,问道,“晚辈斗胆问一句,许师伯方才说,许家历代和蛟龙一族牵扯不清,那许师伯?”“翰林L内,有着蛟龙血脉。”许老头轻轻一叹,应道。李子夜闻言,神色一震,面露难以置信之色。怎么可能!这是巧合吗?“公子,你为何要打听无根生之事?”许老头看着眼前年轻人,转回话题,问道,“公子难道认识患有七阴绝脉之人?”“嗯,一个朋友。”李子夜强压心中的波澜,点头应道,“许师伯,当年许祖之女的七阴绝脉,最终医好了吗?”“没有。”许老头摇头道,“许祖纵有通天之能,能救天下百姓于水患之中,最后,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女儿死于七阴绝脉。”“那许师伯所说的猜想,是怎么回事?”李子夜神色沉下,问道。“无根生,是许祖的一种猜测。”许老头面露凝色,应道,“许祖之女逝去后,L内的寒毒也随之消失,很是奇怪,许祖猜测,要医治好七阴绝脉,就要有类似性质的药引,许祖为之取名为无根生。”“无根而生,无端而逝。”李子夜轻声呢喃了一声,道,“寒毒如此,药引,确实也应该如此,许祖,当真是大才。”“医术,本就是经验和猜想的结合。”许老头轻声道,“许祖的后半生,一直在为女儿的七阴绝脉奔走,办法尝试了无数,神药也用了无数,可惜,最后还是差了一点。”“许师伯,许祖可曾明说,那无根生是怎样的一种东西?”李子夜神色凝重地问道。“没有。”许老头摇头道,“七百年前,许家曾出现过第二个身怀七阴绝脉之人,先祖在许祖推断的基础上,成功为其延命十年,可惜,最终还是功败垂成。”“用的什么?”李子夜沉声道。“神明之血。”许老头回答道,“先祖认为,神明非是这世间的存在,其血,或许可称无根。”“神明之血竟然也不行。”李子夜双手紧攥,心中一阵深深的无力,无根生,究竟是什么!一旁,南儿看到前者的神色,伸出小手握住其大手,小脸上担忧难掩。“我没事。”李子夜回过神,注意到南儿担心的样子,勉强一笑,道,“不用担心。”“公子的那位朋友,对公子很重要?”许老头问道。“至亲。”李子夜轻声道。“此事,老朽帮不上太多忙,只能告诉公子,无根生没有固定的答案,唯有冒着生命危险尝试。”许老头轻叹道。“晚辈明白。”李子夜拱手恭敬一礼,道,“那也要多谢许师伯今日和我说的这些事情,许祖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只是后世人还未找到合适的东西。”“老朽家中,有一些关于无根生和七阴绝脉的零星记载,公子若感兴趣,老朽可让犬子送至公子府中。”许老头说道。“不敢。”李子夜凝声道,“晚辈登门去取即可,不知许师伯的府邸在何方?”“就在距此不远的青州城,保和堂。”许老头回答道。李子夜闻言,点了点头,道,“过两日,晚辈定会前去拜访,要叨扰许师伯了。”“公子能来,老朽欢迎还来不及,怎会叨扰。”许老头神色温和道。“今日遇到许师伯,着实是晚辈的幸运,晚辈以茶代酒,敬前辈一杯。”李子夜说了一句,旋即再次给眼前老人倒了一杯茶,举杯相敬道。“老朽也是。”许老头通样举杯,回敬道。两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心中都有着说不出的感觉。道门衰落的今日,能在这后土庙遇到通门,当真不易。两人继续聊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骄阳开始西行时,李子夜方才带着南儿和俞青玄离开。“坏人,还早呀,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后土庙前,南儿看了一眼天色,不解地问道。“因为那些前去搬救兵的官兵,差不多也该往这边来了。”李子夜目视都城方向,冷声道,“我惹出来的事,总不能让那些百姓和流民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