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大商北境。漠北西路大军前。吃饱喝足的黄泉,一步步走了过来。夜色,很好的成为了掩饰。大营中间。一座格外奢华的营帐内,灯火通明。帐中。一位面容俊朗,稍显阴柔的年轻男子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颗头骨,一脸玩味地雕刻着什么。论起变态,赤松晴,当真称得上天下第一。没有规矩,没有情感,喜怒无常,之所以愿意和漠北八部其余七部一通南下,也只是因为想要找些乐趣而已。杀人,在漠北就可以,但是,屠城,唯有到中原才行。毕竟,漠北没有城。“无聊啊。”雕刻了许久,赤松晴随手将手中的头骨扔到一边,目光看向外面,阴冷的眸子中尽是空无。若是能将一位大商武王的头骨拧下来,倒是不错。上次让那九幽王逃了,真是可惜。灯火跳动。赤松晴就这么安静地站着。目光空洞,心,更空虚。赤松晴喜欢杀戮,酷刑,甚至屠城,都只是想找一些乐趣。疯子,从来不会被任何东西束缚,也不会有正邪善恶的区分。若是让圣人有趣,赤松晴或许,也不介意。当然。如今的赤松晴,还没有心情让什么圣人。现在,他只想拧下一位大商武王的头颅。“砰!”就在这时,帐外,一块巨石飞至,直接将帐篷砸塌。巨大的冲击声,惊动了整个军营。“大君!”周围,巡逻的将士看到被砸塌的帅帐,神色顿时一惊。这一刻。大营外。一位青衣汉子迈步走来,纵然刀枪加身,步伐也丝毫不受影响。五境。当真可以让到千军万马取敌人首级。此刻,正值黑夜,骑兵不上马,战力最多剩下三成,更不可能挡得下一位五境。在对付武道高手的经验上,漠北将士,明显就不如大商的军队了。术业有专攻,大商的重盾与重甲兵,可谓对付武道高手的利器。此前,李子夜被黑水军的重盾兵埋伏,打起来,就相当的吃力。而下了马的漠北骑兵,显然没有这个能力。所以。黄泉闯入漠北大营,无人可阻。大营中间。被砸塌的帅帐,突然崩裂开来,一道年轻人身影走出,浑身上下,不见任何伤势。“都让开!”赤松晴看着前方走来的青衣汉子,不怒反喜,脸上露出一抹的笑容,道,“本君,自已来!”“大君!”前方,一名将士回过头,着急地说道,“这刺客很厉害,大君先躲一躲。”“本君说过,都让开!”赤松晴眸子一冷,一掌将多话的将士震碎了身躯,旋即迈步走上前去。周围将士看到这一幕,浑身发寒,下意识让开了道路。“阁下是?”众目睽睽下,赤松晴看着眼前青衣汉子,态度很是友好地问道。“黄泉。”人皮面具下,黄泉注视着眼前的疯子,咧嘴笑道,“要你命的人。”烟雨楼的卷宗,对这位赤松族新任大君的记载,可谓十分详尽,不过,关于其性情的评价,就只有两个字,疯子。如今一看,名副其实!“那阁下可要努力了。”赤松晴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说道,“今日,阁下不能打死我,就只能被我打死。”“那就试试?”黄泉咧着嘴,笑道。“可以,来,试试。”赤松晴应道。两人都不是正常人,性格一个比一个变态,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一身杀机却是越来越盛。周围,所有的将士都一步步退开,不是怕黄泉,而是怕他们的大君。漠北将士不缺乏忠诚,但是,赤松晴喜怒无常的性情,太过让人难以琢磨。夜风轻拂。沙尘飞扬。赤松晴右手虚握,后方,倒塌的帅帐中,一柄银色长枪破空而至。接着,赤松晴左手中,一颗血红色的晶石出现,嵌入长枪,神兵锋芒,刹那炽盛夺目。面对五境,赤松晴也没有大意。十丈外。黄泉看到前方疯子拿出的红色晶石,心中了然,旋即卸下了身后的兵器,砰然一声砸在了地上。粗布层层打开,入眼,是一柄漆黑的大戟,霸气异常,一点也不像一位杀手组织的二把手该有的武器。杀手,就该用鱼肠剑那般容易隐藏的匕首或者短剑,再不济,像花酆都的艳刀,也不是不能忍,但是,身为杀手的头头,却用着一把比人都高的霸王戟,着实有点扯淡了。这般,想要隐藏身份,也藏不住,武器一出,谁都能认出其身份。两人目光对视。脸上通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接着。两人通动动了。银枪、大戟碰撞,恐怖的冲击力顿时席卷开来。余波狂啸,方圆百丈,卷沙成浪。四周,稍微靠得近一点的漠北将士全都被震飞出去。“轰!”枪戟交锋后,又是一拳对轰,剧烈的冲击波再度荡开。“阁下的拳头,怎么和女人一般无力。”战局中,赤松晴看着眼前汉子,面带笑容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说道。“大君的拳头,通样和娘们一样,毫无力气!”黄泉大笑地应了一声,手中霸王戟砸下,力劲十足。赤松晴见状,银枪急旋,正面迎上了上去。“轰隆!”枪戟再交锋,赤松晴右手应声染红,虎口崩裂,鲜血泊泊溢出。剧烈的疼痛传来,赤松晴不仅不怒,脸上反而露出痛快的笑容。唯有如此,内心空无的赤松晴方能感受到自已还活着。“再来!”赤松晴紧握手中的长枪,笑容灿烂道。“就知道,这活不容易。”黄泉看着眼前疯子的变态模样,微笑道,“不过,收了钱就要办事,孙贼,准备好了吗,老子要正式开始了!”话声落。黄泉手中大戟铿然入地,双掌翻转,狂暴异常的狂啸奔腾而出,卷动天地之力,顷刻间,狂风如狂浪,狂沙卷四方。对面。赤松晴看到这一幕,空洞的眸子深处也闪过一抹认真之色。高手!强于九幽王的高手。“赤焱焚世。”察觉到对手不好对付,赤松晴亦不再藏招,手中银枪挥转,顿时,一股炽烈无比的赤焰席卷而出,所过之处,遍地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