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磐自是愿意,他断了一只手臂,回京后无所事事。他生怕往后都只能做个闲人,顶着个爵位混吃等死。所以皇上问他,他立刻就应下了。福建之事定下后,宣德帝便宣布菊花宴结束。吩咐宋昝和宋弘深跟他去御书房,其余人则各自出宫。众人先是恭送皇上,目送皇上带着两人离开后,才起身往外走去。贤妃出了御花园后,姜紫烟从后面跟了上去。“贤妃姐姐留步。”“宸妃妹妹有事?”贤妃停下脚步问道。姜紫烟四下看看,指了指不远处僻静之地,“可否借一步说话?”贤妃抬脚就往姜紫烟说的地方走去,心里琢磨,她是怀疑她了?所以来找她质问?两人站定后,贤妃绷着脸色说道:“宸妃妹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姜紫烟却直接跪在了贤妃身前,哽咽着说道:“求贤妃姐姐救妹妹一命,妹妹往后唯姐姐马首是瞻。”贤妃一怔,然后亲手扶起姜紫烟,“妹妹这话怎么说的?出什么事了?”姜紫烟哭哭啼啼说了今日的事,直言有人要害她,求贤妃能护着她平安生下孩子。贤妃狐疑地打量着姜紫烟,意有所指地问道:“那妹妹以为是谁要害你?”姜紫烟六神无主,哭啼啼地说道:“妹妹也不知道,只想着求姐姐护一护我们母子。”她始终低垂着头,怕被贤妃看出端倪。实际上回到花房,她就问清楚了经过。猜测是贤妃想一箭双雕,借她除掉宋家。但是不知为何,宋弘深并未上钩,她才得以平安脱身。今日来求贤妃,也不过是想跟贤妃伏低做小,给她们母子换一条生路。她虽说得皇上宠爱,但是入宫时间短,姜家根基又浅。贤妃执掌后宫二十余年,想除掉她轻而易举。今日的事,她是真的怕了。想来是她这段时日得宠又有孕,贤妃嫉恨,便不想留她了。见贤妃探究地看着她,姜紫烟又道:“皇上跟忠勇王刚刚相认,想来正是父子情深的时候。若是妹妹能在一边提点,也好多让皇上记着太子殿下的好。”贤妃沉吟片刻,点头说道:“你既叫本宫一声姐姐,本宫少不得护着你点。”“往后在皇上身边伺候,也警醒着些。该怎么做,不用本宫教你。”姜紫烟福身道:“多谢娘娘提点。”御书房内,宣德帝绕到书案后坐下,又示意宋昝和宋弘深也坐。胡碌亲自端了茶进来,给宋弘深上茶的时候,格外恭谨。这京城,又要变天了。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得看好了风向才行。胡碌退下后,宣德帝问宋昝,“当年的事,你仔细跟朕说说。你今日提起帝后离心,可朕明明记得,朕已经跟紫凝示好了。”当年的事他记得清楚,因为宋紫凝去了后,他一直在回忆那几日的事。他自责于她生命的最后几日,两人还在猜忌和伤害。但他一直以为她是意外离去,从没想过她要出宫假死。今日当着宋弘深的面问起,也是想解除父子间的心结。他生怕因为当年的事,儿子也恨他。一想起这是他和紫凝的孩子,宣德帝看宋弘深的目光就充满怜惜和愧疚。宋昝心里对宣德帝,是有恨意的。若不是他,妹妹不会怒急攻心下血崩而亡。宋弘深也不会以宋家庶子的身份,委屈这么多年。虽说宋家并未苛待他,甚至宋昝对他比对亲子都好。但是在宋昝看来,宋弘深身份尊贵,挂着宋家庶子的名头,就已经是莫大的屈辱了。所以这么多年,宋昝面对宣德帝的时候,时常别别扭扭。想起妹妹的时候,便讽刺皇上两句。正经事上,也能为了宋家委曲求全。他没想到,这些事还有摆到台面上,真相大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