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基忙捧在手心里细看,等瞧清了字条上的内容,脸色霎时间便白了,忙屈膝跪倒:"小的办事不利,竟被歹人给蒙蔽了——还请二爷重重责罚!"
说着,先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这才又道:"我也是瞧那许纯生是秀才出身,来历也还算清白,才临时雇了他做账房,谁成想这厮竟是包藏祸心!"
赵仲基愤愤间,却也带了几分委屈——这年头有功名的书生最是爱惜名声,谁能想到他是奔着偷人来的
"你的事以后再论!"
孙绍宗冷笑道:"先把那许纯生给我绑来!"
赵仲基忙爬起来一溜烟去了。
过不多时,便听院门外吵吵嚷嚷,却是有人叫嚣道:"放开我!我有功名在身,你等怎敢对我滥用私刑!"
这秀才倒还真有些胆气,被抓了包,仍是如此理直气壮的。
眼见得那许纯生被押进院内,依旧梗着脖子胡乱挣扎,孙绍宗便不咸不淡的问了句:"许纯生,你那日在军营门外,跪到了几时"
那许纯生被问的一愣,倒暂时忘了挣扎,只冷笑道:"我跪到几时,去与你何干!"
"与我倒真没什么干系。"
孙绍宗微微一笑:"不过我曾经嘱咐过那守门的将官,若是你能坚持到第二天早上,便知会你过来领那莺儿走人。"
一听这话,许纯生脸上便似开了杂货铺,转瞬间换了七八种表情,既后悔莫及、又将信将疑。
半响,他才生硬的嗫嚅道:"我……我虽然没有跪到天亮,但却直到二更时分才离开,大人若……若是肯成全我与莺儿,许纯生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成全"
孙绍宗嗤鼻道:"你如果规规矩矩在门前求告,我倒也不是舍不得一个丫鬟,但如今你混入我府里意图不轨,竟还有脸说什么‘成全’"
顿了顿,他又道:"再者说,你以为那莺儿,就真的愿意和你一起走"
听了前面那许纯生便已然变色,听到后面这句,更是勃然大怒,跳着脚嚷道:"我与莺儿青梅竹马,早已经互许了终身,你……"
"你住口!"
不等他说完,西厢房里却已然冲出了莺儿,上前疾言厉色的呵斥道:"纯生哥,枉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哥看,你却怎么说出这等不知羞的话来!"
"亲……亲哥哥!"
许纯生如同挨了当头一棒,脚步踉跄着,若不是被人拿住,说不得便要瘫倒地上,半响才道:"可你……可你以前明明……"